Sanmu CHEN / 陳式森

前晚Augustine說正寫文章，關於你
風很涼，艱難。
昨天下午在柏樹枝上見到一隻幼鳩，
小小的，灰醜灰醜的；巢中
還有一隻蛋，像是對世界懸而未決。
不相干地想起你，老炳走了好久了。
珂和小鵬走了，小鹏你沒見過。
那天我們在美院邊上的湖南館
打邊爐，你、老炳和陳珂都在
暖暖的光，麻辣麻辣的。
那天小鵬沒來。
骨骼在風中鳴響，一嘴泥就喝多了。
你遠在天海晨泳嗎？

穿過狂暴的警隊，
黑衣的孩子們四散若水。
年初，我和田中去看你，
在金鐘轉地鐵時意外地安靜，
只有一個女孩獨自落淚。
我告訴你芙美子已經走了，
有花，睡在自己的床上。
而荒井還是朝朝酩酊⋯⋯
之後我們去了香港仔的潮州店晚飯
點了菜脯炒蛋，炒學斗，鵝片例牌
骨骼在時間裡疏鬆，疏鬆成灰色的鐵櫃，鐵灰的空氣，塵埃。
在鳴響中碎成海岸的砂礫，
你说没有寄居的螃蟹。
我喝多了，一嘴泥。
骄傲的骨骼逃逸成南方的麂鹿，
追隨着那些流散佛像和書籍⋯

嘿，遠在天海
你還是朝朝晨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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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mu CHEN / 陳式森

妥貼的真珠
淚水最深處的心
雨中的鼓聲

佛陀的手印
未讀完的《地獄變》
舊約巴別塔

火燙的門楣
注解詩人的晚點
毀壞了重量

晝夜泳不息
銅管吹奏著松濤
淚是漏刻水

最初的時分
天公玉女飲序曲
曰:午時立春。

戰死的旗幟
兩隻乳房在夢中，
迷霧中，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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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mu CHEN / 陳式森

敲擊流霞，貴重了最後
金子，碎便碎了。
秋日的號角
徘徊關隘，金光沉重。
低吟G弦絶不可能出錯。
炎焰焚旗，慢板細數
畫出敗蹟，山水天理未失;
舞蹈著十月的吐息。
止，或不止。淚中淚……
你淚成指引星，淚成隱約的鼓聲。
真實不虛，直通偉大
古老的未來！
柔和溫暖栩栩如生。
你醒，你是金碧的穹蒼;
你事與願違，黃道周天！攸關良知。
你這開金礦的病患……
你蔑視空中的薄冰;
000000蔑視翻臉的旗號;
000000蔑視雄大的民主;
000000蔑視荒謬的斟酌，唯一的黨;
000000蔑視那説來不來的雨！
你朔大拿，你賦格
曲，你光，你線。
絢爛如歌如泥，如最斷之弦發出嗚咽！
豐艷如色中之色……
單純！在水中的金子
狂怒！在火中的金子
你輪迴，幷爲生死誦經，
免去虛僞的手段
劃出金子不息的軌道。
衹有你配得上你的樂曲……
白晝與黑夜遞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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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mu CHEN / 陳式森

在屈身之中

哀號的馬帶矛離開了格洛尼卡，
離開了夜的油麻地;
一地的哭，基礎了雨的勒痕。
這麽深，勒痕，花朵！
這麽多的祖國各自爲難……
釘子，淚珠，注射器
這麽多的花朵。
高壓水炮車清洗藍色，
詩篇越發暗淡，我
大雨滂沱。
市場的內臟開始衰腐;
糧食的日子荒凉，限聚餐桌。
落網之魚爲佛陀洗足，泥石濁流！
在屈身之中，格洛尼卡的馬瀕死。
黑前線，捲旗，
群鼓律動成我們的心跳。

鮮花已將鮮花交給了鮮花

空白空白空白空白空8月2O日21日被拘羅湖週年。首句摘自保羅 . 策蘭《安息日》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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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mu CHEN / 陳式森

冬夜裡心碎的聲音不影響我
勢不可當地暢飲，
二零一九年的唐朝酣醉，
行步錯步亦步亦趨
拍琴李白歌三千
Wilson來此杯中做晚禱
一切暗夜斷灰藍！
他再臨復缺席，胡語亂言重
又清醒！
行兩步啱三步，步步高昇
老友嚎啕左擺右搖……
Paul咧嘴大笑，月亮反光！
如歌行板街燈趔趄
彌頓殷藍，胡椒手段出不遜的字句！
睨視發黑的警察。
他樂譜零落道路頓悟
誰來收買這疼痛的畫幅？
誰來傾聽我憂傷曲？
沉醉，包含了所有的沉醉！
冬夜裡心碎的聲音幷不
影響我寫下這旋轉詩句，
一段熄滅的歌。
我衹是獨醉，衹是隨手月光清明
我安靜如山中野狗……
今天早上是另一個早上，
一個黑夜之外的所在。
…………末醒…………

2019年12月13、14、18日

冬の夜
胸が張り裂ける音は私に影響しない
現場は飲めない状況だ
2019年の唐朝は泥酔し
間違った手順で同じ道をたどりなおす
琴を奏で 李白の三千の歌を歌う
ウィルソンはこのグラスで夜の祈りをする
全てが藍色の暗夜だ
彼はまた欠席し
くだらないことを言いまくる事この上ない
またシラフか！
二歩歩いてまた三歩　一歩一歩高みへ
旧友は左に右に泣き叫ぶ……
ポールはゲタゲタ笑い
月光に照らされ
アンダンテ・カンタービレの街灯はよろめき
ミルトンマーケッツでは胡椒弾の藍煙が不遜の字句をはじき出す
黒い警察の様子をうかがう
彼の楽譜は落ちこぼれ
路上はたちまち悟る
この痛々しい絵を誰が買うのか？
私の悲しい曲を誰が聞くのか？
泥酔は全ての泥酔をはらむ
冬の夜　胸が張り裂ける音は
この詩句には影響しない
消えていく歌
私はただ独り酔い　月の光がそばにあり
山中の野犬のように静かだ
今朝はまたもう一つの朝で
暗夜の向こうにある場所だ
…未だ醒めぬ…

2019年12月13、14、18日

・翻訳：清水恵美

Sanmu CHEN / 陳式森

花瓣，嘆息的火車站
流亡，樂器殘骸梗塞，
G大調。盛放的花朵，
皆於內在已經發生，繁露。
不意此刻，我不知目的
……重新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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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mu CHEN / 陳式森

一
所有的音節
在你名字的季節
我駐足不前

二
回聲，再一次
等奧登詩中的鹿
靜靜地入雲……

三
零碎的殘骸
關於未來的懷念
如指骨一般

四
輕微的痛楚
昏暗的光陰動刀
折斷了寂寥

五
一再地潦草
詩爲你心跡賦格
擦傷了薑花

六
猶豫的樂譜
莫扎特降E大調
麋鹿，我的心

七
餘下的緘默
在深處風暴深處
最暗涌，不期。

八
萋萋失芳草
第二個天空，忽焉！
忽焉萬千劫。

九
堅硬的淚水
……這些日後的硝煙
敲打著金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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